第十九章(1/ 2)
易青玦刻意放轻脚步,推开门见小孩窝在被窝里睡觉,把药碗放在桌子上。
睡相还真是差啊,易青玦抽抽嘴角。从小越雪斋睡觉就不老实,未入睡的时候喜欢蜷着身子侧躺,睡着了之后便无意识的乱扑腾,好几次他半夜去看小孩的时候被子都被踢到脚边。喊她又不醒,只嘴里嚷嚷着冷。
哪里会暖和呢?
易青玦走上前去,把耷拉在腰间的被子往上扯,掖在越雪斋的脖间。
当小孩翻身转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越雪斋脸色潮红,眉头无意识的紧皱。他伸手触上小孩的额头,发现竟然真如河生所说一样是发烧了。
“斋儿,醒醒。”他出声唤起越雪斋。
“唔,师父。”越雪斋睡眼惺忪的强撑着睁开双眼,见到师父后舒展了眉头,叫出声后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变得有些沙哑,太阳穴也突突的跳疼。
“别动,你有些受凉发烧了,”易青玦把手覆上越雪斋的额头,淡淡的绿气充盈后渗进她的身子,“我看你的治愈术是白学了,病好了我看着你重新练习。”
越雪斋感觉头不再痛的厉害,只是还有些昏沉。听到师父的后半句撅起小嘴,埋怨起师父,“不是师父说的生病了要好好吃药,一味依赖治愈术会让体内紊乱,伤了身子吗?”
她见师父背过身去端了桌上的药,后悔的想打自己两个嘴巴子。
还真要吃药啊!她可真不想喝苦兮兮的汤水。
易青玦端起桌上的药,凑在鼻尖轻嗅,又仔细的看了颜色。似乎是存了些疑虑,但终究还是端到床边。
“治愈术可以缓解疼痛,药也要吃,”他坐在越雪斋的床边,将小孩的身子扶起来,让她轻靠在床头。“病了怎么不先跟师父说,这是河生给你买的药。”
语气上是带上几分责怪的,可手上动作依旧轻柔。替越雪斋调整了身后靠着的枕头,将温度适中的药碗递上去。
“我是刚刚才生病的嘛,来不及和师父说就睡着了,”越雪斋盯着那乌漆嘛黑的药碗就能够想象咽下肚子里面将会是多么大的灾难,假装无视师父手中的碗,小手藏在被窝里就是不肯挪动半分,“河生刚才来找我的时候误以为我生病了,我还来不及喊住他他就跑下去了。而且我现在都不生病了,就不用......”
易青玦的手已经端在空中有一会儿,小孩迟迟不肯接过去。他太明白小孩的如意算盘了,从小体弱多病,却不肯好好吃药调理。以前装乖巧说吃药,最后足足半月的好药都被灌进了花圃。若非有一日他发觉园子里的花草根染上褐色,他也是万万想不到这是出自她的手笔。
过程总是曲折,结果总是圆满,暴力总是有效。
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药今天必须喝。要不我就亲自给你灌,要不我把你打哭后你跪着喝?”易青玦恐吓小孩,强硬的语气让他都信以为真了。
可事实上,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当他日日亲自煎的珍贵药材被花草尽数吞下的时候,手中的戒尺便挟着风拍上越雪斋的小臀。
最后逼她跪在花圃前大声的给花草道歉。
还是江寒权心下不忍,佯装过去批评,其实是告诉小孩该给日日辛苦煎药的师父道歉。
两个人的言谈尽收眼底,可当小孩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给自己认错说下次再也不敢的时候,他就生不起气来了。
越雪斋也许不够乖巧,但足够聪明。在两个都不尽如人意的选择里面选择端过师父手中的碗一仰而尽。
“咳咳。”她被呛的咳嗽,口腔中全是苦涩,刺激她的味蕾。
易青玦掏出帕子帮越雪斋擦了擦嘴,又倒了一杯茶水,“你乖点,这里买不到蜜饯了,不许吐掉。”
除了听话的点头外越雪斋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不过现下清醒后倒是注意到了师父下唇上淡淡的牙印,比平常唇色更深。
她有些沮丧的看着师父,可堵在嗓子眼的道歉就是发不出声。
犹豫好久,最后她伸出小手,食指贴上师父的下唇,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伤口。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易青玦呆愣着,任由小孩在唇上轻揉。等反应过来就抓住小孩的手,重新塞进被窝。
“师父不疼。师父和师叔一会要出去一趟,你乖乖的再睡会儿。”
说完看着小孩钻进被窝,夸奖的摸摸头后出去了。
那屋的江寒权还睡得跟个宝宝似的,不过暗卫的机警性比常人不知好上多少倍。从易青玦踏门而入的时候他就已经清醒,只不过实在是懒得睁眼。
“你看过那药了嘛?”易青玦知道他是醒着的,出声询问。
“我大致看了,没有不干净的手脚,”江寒权这才不情不愿的坐起,“而且......”
“而且是好药?”
“对...甚至、甚至是有些好过头了。”他仔细回想河生递给他手中的药碗,觉出些不对,“河生说是他自己买的,不过一个帮工小孩,哪来那么多钱。而且我仔细探了小镇,交付物资的不是村里人,一月只来一次。除了神庙的一个和尚还有两个瘸腿不能做工的老人,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如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大夫便最值得怀疑。”
江寒权麻溜的穿上外衣,跟着易青玦下楼。
刚巧碰上在厨房帮厨的河生,“河生,等一下。你的药是在哪里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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