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庄茹(1)(1/ 2)
时节已是入伏,这种出门能让人分分钟融化的天气里,工作的车间就像是个巨大的烤箱,就连电风扇吹出来的风都带着一股燥热。
用焊炬把大梁弯曲的部分烧红,吩咐徒弟踩下液压开关,我用锤子在被烧红的地方敲打,修正被拉直的方向与变形的地方。
在车头用卷尺丈量几个对角,我点点头,成竹在胸。
这时候旁边出现了个本不该出现在车间里的身影。淡蓝色条纹衬衫,深蓝色窄裙,肉色丝袜,黑色高跟鞋,盘起的秀发,金丝边框眼镜。
她没有靠得太近,站在校正仪5米外,双手抱於胸前,默默的看着我。
我朝她撇了一眼,吩咐徒弟把引擎盖扛过来装上,对比两边的距离与缝隙,很完美,再让徒弟把前挡玻璃扛过来放上去比划了一下,再用尺子量了量,各角度均已对称。
挥挥手让徒弟把东西搬回去,我朝她走去,因为不想让她闻到我身上的汗臭味,所以没离她太近。
“有事?”我脱下脏兮兮的手套问道。
庄茹扫了一眼冷作的场地,问:“今晚加班吗?”
我盘算了下工作进度,我着手的这架车发动机部分机修那边都还没整明白,我这边确实不急。其他人员的工作也差不多,虽然不至於能17点准时下班,但对比最近的工作强度,只要不是天黑那都不算是加班了。
我看了看时间,说:“只要後面不来车的话,今天确实不用加班。怎麽?”
“没怎麽,上次我不是说要请你吃饭麽,那时候你太忙,今天总算是有空了吧?”
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这麽一回事,但我一忙转头就给忘了,况且同事之间请吃饭这种事大多也只是随口说说,我并未当真。
庄茹说要请我吃饭,我着实有些为难。上次她说要请我吃饭我拒绝了,也非全然是我挤不出时间,而是既然要去吃饭,我总不能一下班就这麽邋邋遢遢的去吧?我总得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可回家洗完澡再搞得油头粉面的出门,别的不说就依依那关都不好过。
不过这几天依依被丈母娘领走了,说是要去哪哪玩几天。
这岂不是……机会难得?不不,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我还得对庄茹问清楚,比如上次她说她怀孕的事。而她似乎也有事找我,那既然如此,一起吃个饭也未尝不可。
万达广场,路易十三餐厅。
这餐厅其实以前我也来过一次,环境还算安静优雅,价格不贵味道也还可以。
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我找到庄茹订好的位置,一个女子坐在那,翘着优雅的二郎腿,一手托着香腮,一手用调羹搅拌着跟前的咖啡。
我拉开座椅坐下,道:“抱歉,等很久了吗?”
“没,刚到。”
庄茹换了身白色的拼接裙,依旧是那种OL风的款式。蓬松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与依依跟彤彤那种可爱的刘海造型不同,彰显着自己极具气质的美丽。
我在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我,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笑道:“老陈,你最近变了挺多啊,是不是结婚後桃花运反而更旺了?”
我翻开菜单,道:“如果这桃花运是指你的话,那确实挺旺的。”
“切,真不会聊天。”
“嗯,也许吧。你想吃什麽?嗯?”我擡起头看向她,对上她的眼神,我一楞,尴尬的放下菜单,说:“抱歉,我都忘记是你要请我了,你点吧。”
庄茹点了一些服务生推荐的招牌菜,而我点了一些跟她所点的差不多价格的东西。
这家餐厅没有严格按照客人用餐情况上菜,前菜上完就上牛排,牛排、小吃、汤一股脑的上,用餐还没结束又把甜品给端上来了,好像他们做好什麽就上什麽似的,所幸点的东西不多不然这张小小的桌子都要摆不下了。
嘛,毕竟是家便宜的小餐厅,也无法要求太多。
与庄茹面对面吃饭,她身上那种淡雅知性的气质让人感到很舒服。她说话的语调柔和平缓,嗓音带着一丝沙哑,如果说声音也能用性感来形容的话,那庄茹的嗓音无疑就是性感的。
她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落到我身上,即便我们四目相对她也不会有任何闪躲,这让我不得不提起万分精神注意自己的举止,尽量表现出我的从容不迫,避免有什麽失礼的地方。
“看样子你婚姻生活挺滋润的嘛。”
“何以见得?”
她低眉浅笑的神情,明亮清澈的目光,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前段时间明明还对我不冷不热的,我也没再跟她有什麽交集,怎麽突然这态度就180度大转弯了?
“感觉你人变帅了,看样子你媳妇把你拾掇得挺好嘛。”
我摸摸刚剔干净胡子的下巴,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麽回事。
结婚以前我基本不太在意个人形象,顶多在意个人卫生。跟依依结婚後,在老婆的逼迫下才开始有了护肤的概念,头发也不再是自己拿推剪随便推个光头,而是跟着老婆去美发店剪个几十上百的短发,穿搭方面也被老婆灌输了不少知识。
至於帅不帅,从依依跟彤彤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了。
想到依依,我嘴角扬起藏不住的笑意,道:“过奖了。确实,结婚後我反而比以前更注意形象了。”
“真好呀,你是新婚燕尔了,我却离婚了。”
“嗯?”我切牛排的动作一停,向她凝目望去,她淡然的迎着我的目光,从她的表情我看不出什麽有用的东西。
“哦?是吗?那恭喜你了,摆脱了一个渣男,开始新的人生。”
庄茹脸上笑意更浓了,点点头,说:“嗯,所以我打算把你的孩子生下来,这算是新的人生了吧?”
我刚切下一块牛肉,正打算往嘴里送,听到她这句话,我吓得手一哆嗦,叉着肉的叉子没拿稳掉了下来,肉汁弄脏了我的衣服。
“哈哈哈哈!看把你吓的。哈哈……笑死我了。”
庄茹笑得花枝乱颤,服务员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询问一番後帮我换了一副刀叉。待服务员走了,庄茹也笑够了,我面沈如水,问:“你是认真的?”
“什麽认真的?”
“生孩子!”
庄茹的笑意稍减,满不在乎的说:“骗你的啦,其实我根本没怀孕。”
我气不打一处来:“那当时你又跟我说你怀孕了,这种事能开玩笑吗?”
“哟哟哟,生气啦?当时你气势汹汹的跟我说我那前夫怎麽怎麽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我不得拉个挡箭牌呀。”
“我……”我语气一窒,无语道:“那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啊。”
庄茹这女人,真的让人看不懂,她所说的话我也不敢全信。那次一夜情後,很长一段时间里庄茹对我的态度都很生硬,如果说是因为被我搞怀孕了而生气,这完全说得过去,毕竟那个夜晚她仅存的理智中一直在叫我戴套。如今她对我的态度颇为耐人寻味,轻飘飘的一句玩笑就把这怀孕的事带过去了,这让我根本猜不透她究竟是否怀孕,如果怀孕的话她是否依言把孩子打掉了?如今彤彤肚子里的孩子就够我焦头烂额了,可别再给我搞出什麽事了。
“真没怀孕?”
“真没怀孕!”
我喝了一口温水压压惊,这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麽结果,得找别的切入点,想了一会,我问道:“那你跟你前夫怎麽就离婚了?”
庄茹冷笑了一声,也不隐瞒,说:“他对我来说本来就是个工具。当初我怀我儿子的时候,那臭男人不肯离婚,这儿子我又想生,孩子生出来要上户口必须要有结婚证,我家又在意那点脸皮不允许我未婚先孕,那怎麽办呢?跟黄信德领证时就有过协议,我们只是表面夫妻罢了。”
“啧,这种要求别人也能答应?”
“他也可以不答应呀,只可惜他欠别人一屁股债,而我家能帮他还上。其实本来吧,这些年过来,我也有想过好好过日子算了,趁着我还能生打算给他生个孩子,没曾想他却干出这种事,既然如此,那也别怪我把他踹了。”
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沈思。庄茹果然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这故事只怕远比她三言两语说出来的这些要复杂,想起以前曾听到的某些传闻,再想起我婚礼时与她一同出现的那个男人,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那你儿子,是谁的?”
庄茹给自己倒了杯白葡萄酒,似笑非笑的说:“你真想知道?那人你也认识,应该不难猜到才对。不过如果想从我口中得到证实,你得付出一定代价才行。”
她这麽说,其实也等於印证了我的猜测,但她所说的代价引起我的兴趣,我问道:“什麽代价?说来听听。”
“关於我儿子的亲爹,你跟他之间,嗯,准确的说是你跟他们夫妻三个人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麽?”
我徒然紧紧握住拳头,这是我最不愿意触碰到的过去,如今几乎就要被人重新揭开,无名的怒意升腾起来,不是对着庄茹,而是冲着她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
我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问:“你都知道些什麽?”
“不知道什麽,只是听他提起过你们很早就认识。”
“嗯,确实如此。十二年前我们一起凑钱开了个小小的修车店,後来经营不下去我们分道扬镳,只不过到了如今他已经是个老板,而我还是个打工仔。”
“就这样?”
“嗯,就这样。”
见我不愿意多说,庄茹也没在这事上纠缠,稍微吃了一点东西,她接着说:“如今我那前夫工作也丢了,还净身出户,也算是稍微给了你那可怜的小侄女一点交代了吧?不过我好奇的是,关於他丢掉工作这件事,我怎麽感觉前前後後都有你的影子?你哪来那方面的人脉?”
我耸耸肩:“就算我只是个修车的,也修了这麽多年,其中不乏一些豪车高档车,认识几个开豪车的车主,请他们帮一个对他们来说随手为之的小忙,这算不上什麽奇怪的事吧?”
“哦?原来如此。”庄茹放下酒杯,眼神中闪过一种异样的神采。
酒足饭饱後,因为庄茹喝了点白葡萄酒,所以由我送她回家。
近来被丈母娘撩得实在受不了,急需一个女人来帮我降降火。在赴约之前曾有过某种小小的期待,带着这种期待我一路把庄茹送回家。送她回家已经不是第一次,无需她指路,我直接把车开到她家楼下。
在单元楼前停好车,庄茹没有什麽动作,甚至没有去拿她放在後座的包包。我带着些许雀跃的心情的向她看去,发现她也正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她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两抹动人的红晕,明亮的眼睛递来一个无比妩媚的眼神,幽幽的说:“上来喝杯茶麽?”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她朝我微微靠近,柔柔的嗓音甚是悦耳动听:“儿子暑假,爸妈带着他出去玩了,家里没人喔!”
我的脸再也崩不住,露出黄鼠狼般的笑意,轻轻抓住她的手,说:“你不早说,地下车库的入口都过了。”
……
庄茹的家很大,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小区的户型都是180-280㎡的,她家怎麽着也有200来个平方,看上去就比我那110㎡的房子宽很多。
欧式风格的装修,整个房子以白色为基调,简约又不失奢华。客厅的吊灯很乾净,显然经常有人清洁,光是这个就是笔不小的费用。
什麽?你说自己清洗?别开玩笑了,就以庄茹家这个又大又复杂的水晶吊灯来说,部件之多造型之复杂,基本没谁洗过一次还愿意洗第二次的,要不任由灰尘堆积,要不就请家政。但凡装吊灯的家庭,基本都是把请人清洁的费用考虑进去了的。既然要请保洁,总不能只清洗个吊灯吧?总得里里外外都搞一遍吧?保洁公司可是按平方收费的。
这可不是一个在4S店干财务的收入能负担的了的,看来庄茹家里经济条件很好啊。
庄茹直奔主题,柔荑轻抚我的胸口,吐气若兰的说:“你先去洗澡,我到床上等你。”
虽然出门之前我已经洗过了,但她这麽说我当然从命。我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笑道:“要不一起洗?”
她挣脱我的怀抱,巧笑倩兮的说:“你自己洗啦,想鸳鸯浴等我们做完了再说。我先去准备一下,你快点喔!”
她家的浴室也很宽敞,里放着琳琅满目的瓶子,多数上面是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我随手拿起一瓶,甚至分不清是沐浴露还是洗发露,姑且当成是沐浴露了吧,胡乱的抹在身上。
浴室的门被人敲响,我稍微打开个门缝看到是庄茹,随即把整个门打开。面对我的裸体她虽然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但我还是捕捉到她朝我的裆部瞄了两眼。
“喏,用这个毛巾。”
我接过毛巾,调笑道:“来嘛,一起洗。”
她撇撇嘴,骂了句“死相”,“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迅速的洗完澡,我鬼鬼祟祟的溜到卧房,看到庄茹坐在梳妆台上,刚刚把头发盘好。
她换了平日里去上班时穿的那种衬衫与窄裙,头发也重新盘起,若非要说跟平时在公司里有什麽不同,就是她脚上穿着一双鞋跟非常高的水晶高跟鞋,没有穿丝袜。
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放着两个枕头,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那衣服我怎麽看都是我在4s店里上班时穿的那种衣服。更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床的正前方放着一个三角支架,支架上有一部相机。
“这是?……”
“你来啦。”庄茹看到我进来,拿起床上的衣服递给我,说:“试试,看合不合身。”
我把衣服抖开,果然是车间里的工作服。我纳闷道:“这是干嘛?”
庄茹妩媚一笑,说:“玩点情调嘛。”
看到她也换上了她平时坐办公室里的那套着装,还盘起了秀发,我耸耸肩,把衣服穿上。
庄茹眼睛一亮,扯扯我的袖子,拉拉我的领口,点点头:“嗯,正好合适!”
我指着那部相机问:“那这又是干嘛用的?”
庄茹的娇躯帖了上来,丰满的胸部贴到我的身上,娇声说:“留个纪念嘛,你不是也好这口的吗?上一次还拍我来着。”
我不由得警惕起来。现场拍片这种事,虽然很刺激,但此时条件已然不一样。我刚结婚,她刚离婚,留下这种录像或照片对我没任何好处。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激道:“怎麽?不敢了麽?怕被自己老婆知道?你们男人呀,结婚前天不怕地不怕,结婚後畏首畏尾的。”
我无动於衷,庄茹见状,一跺脚,鼓起腮帮子说道:“好嘛,我只是想录个视频发给我前夫啦。你想,我就是给一个蓝领的车间工人上,也不跟他做,他会气成什麽样子?”
没想到她存着这样的心思,我有些意动,一直在观察我神情的庄茹接着趁热打铁:“而且你也恨他吧?他不是祸害了你侄女麽?看得出你跟你侄女的关系也不一般吧?让他看看你睡他前妻的样子,是不是很刺激?”
我身子猛然一震,听到她提起彤彤的那一瞬间,心惊肉跳的感觉冲上脑海。她是怎麽看出来的?我跟她平时的接触并不多,这都能让她察觉到,那与我朝夕相处的依依岂不是……
我战战兢兢的问:“你怎麽看出来的?”
“嗯?看出什麽?你说你侄女啊?你不是为了你那侄女做了很多事麽?咦?”察觉到我神色有异,庄茹眼睛眯了起来,说:“我本以为你待那侄女跟自己女儿一般,看样子不是呀,莫非……嘻,看来我猜中了,哇,看不出来啊,该不会连你侄女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你的吧?哇,你可真有本事,不过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啦。”
没想到我极力隐瞒的事会被个完全不相干的女人三言两语给猜中了!女人会保守秘密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我徒然想起我曾经把庄茹给我口交的短视频发给彤彤,如果她想,随时都能让依依知道。
我柔柔眉心,努力让自己的脸色不至於那麽难看,勉强的露出个笑容,说:“你胡说八道些什麽呢?”
庄茹摆摆手,说:“算啦,不说这些了,是我不好,难得的气氛都被我搞没了。”
我叹了口气:“的确。嗯,我想起我还有事,失陪了。”
我转身就走,庄茹急忙拉住我,道:“别呀,你个大男人干嘛那麽小气。”
我执意要走,庄茹拉着我的胳膊被我带出去两步,一个趔趄突然跌倒在地上。
“哎哟……好疼……”
庄茹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踝,表情因痛苦而扭曲了起来。我慌忙蹲下身,问道:“怎麽了?摔着了?摔哪了?”
“唔……脚崴了。”
“你真是,在家里穿这麽高的高跟鞋干嘛?家里有冰块吗?有跌打酒之类的吗?”
“不知道,你到电视柜左边最下面的那个抽屉找找,一般有什麽药都放在那里。”
我把她抱上床,歉意的温言道:“坐这,在这等我。”
我按照庄茹所说的位置没有找到消肿止痛之类的东西,倒是在冰箱里发现有做冰块的模具,上面冰有冰块。我将冰块敲了下来,用保鲜膜包好,回到卧房。
“哪只脚崴了?这只吗……坐好别动。”
脱掉她的高跟鞋,用冰块敷在她的脚踝上。刺骨的寒冷让她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冻的,她眉头都挤成了一团。
“疼吗?”
“嗯……”
冰敷至少要15分钟,我捧着冰块沈默无言,许久後,庄茹小声道:“你生气了?”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气色缓和了一些。我没吱声,低下头专注於她受伤的地方。她另外那条没受伤的小腿摆了摆,我听到她娇声道:“你生气的样子也好帅!”
我翻了个白眼,恶狠狠的说:“扶着,我去拿药。”
“噢……”
我注意到她膝盖上也被磕破了一道血痕,虽然伤口非常小非常轻,这种伤出现在我身上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可是出现在这完美无瑕的玉腿上,再浅的血痕都显得无比刺眼。
刚才虽然没找到消肿药,但是我看到了酒精。吩咐她扶好冰块,我到客厅翻出酒精跟药用棉签。回到房间,庄茹看到我进来赶紧端正坐姿,看到她这大气不敢出的模样我好气又好笑,蹲下身子,用沾着酒精的面前涂在她膝盖的伤口上。
“呀!疼!”
她的腿本能的一踢,冰块都被她踢飞了撒了一地,我瞪了她一眼,她吓得脖子一缩,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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