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贵人(1/ 2)
入夜后不不知道从哪来的寒气,顺着这单薄的衣服侵袭到林桑桑身体里,林桑桑向着自己的手心呵了一口热气,无奈的跺了跺脚,不知道乐君还要多久才能从里面出来。;
“谁在那里!”;
一道尖细的嗓音从一片黑暗的方向传来,林桑桑瞧见几盏亮光摇曳着向自己走来,她心中没谱,不知道这燕宫里有多少人能认出自己的这张脸来,只能在人赶来之前跪倒在地,将头埋得低低的,特意压低声音伪装出一副自己很害怕的样子回答。;
“那本公公就教教你,这里面坐的可都是一些贵人,开罪了贵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就算是被尿憋死了,也得给我憋着!”;
这话忒粗俗了些,以至于其他的婢女纷纷用一种讥笑的目光看向林桑桑,而林桑桑,出来后悔自己怎么不长眼的选了一个这么不好的借口之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时房间中的舞乐声毕,林桑桑瞧着站在自己前面的婢女们一个个稳稳的拖着手中的酒壶,款款着步子,摇着腰肢,进入了设宴的大厅。;
林桑桑只能含泪跟上,可是好巧不巧的,发生了一件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甫一进了场,前面的诸位宫女们像是事先分配好的,一个个踱步到两旁的席位,唯有林桑桑托着手里的酒,不知道何去何从,很是尴尬。;
“瞎了眼的奴才,还不快过来给陛下斟酒。”;
陛下?陛下!在燕国这陛下是皇帝的尊称吧,且这燕国的皇帝不就是只有一个吗,那就是燕九可。;
林桑桑几乎是龟速磨蹭到燕九可面前,燕九可身边的卓公公没有将林桑桑认出来,只是生怕这行动缓慢的小宫女打扰了燕九可的兴致,嬉笑着道:“陛下,这可是宫中酒师特酿的玉露,您一定要好好的尝尝。”;
说着,给了林桑桑一个眼色。;
林桑桑弯身倒酒的时候,分明瞧见燕九可的唇角在微微的上扬着,不知道是因为真的是心情好还是因为其他,林桑桑倒进杯中的酒,眨眼间便被燕九可饮了个干净,且他还惜字如金的给了个评价,“不错。”;
主子满意,卓公公自然开心,一张老脸上的褶子因为大笑挤在一起,像朵菊花一般。;
林桑桑屏息站在燕九可的身后,自以为暂时没有被认出来的危险,也就微微松懈一些,开始清闲的打量了起来今日到场的人。;
满堂显贵,昔日里支持燕九可夺嫡的谢家门生占了大半,林桑桑在离开燕国前也算是对燕国有一些了解,如今看到宴会上出现了几张新的有些年轻的面孔,稍稍一思索便知道慕容爵想要做什么了,这大概是燕九可不满意谢家独大,正在暗中培养着自己的势力,林桑桑绝对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些新面孔,官职不一定多高,但一定分布在一些比较重要的岗位上。;
“卓公公。”;
燕九可轻轻的唤了一声,林桑桑瞧见自己身边的这位内侍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冲到了燕九可的面前,“陛下您吩咐,陛下是想更衣了么?”;
燕九可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朕累了,想要出去转转。”;
卓公公的眼睛中便像是亮了起来,他躬身在燕九可的身边,像是无时无刻等待着燕九可的吩咐,满足着燕九可的吩咐。;
“那老奴陪陛下出去透透气?”;
“不必了。”;
宴会的气氛一时凝重了起来,因为坐在最上方的燕九可忽然站了起来,大家纷纷向燕九可看去,大庭广众之下,燕九可忽然伸手拉住了一个身边小宫女的手,对着群臣道:“朕乏了,爱卿们随意,务必尽兴。”;
大家便愤愤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微笑来,皇帝喝大了拉着身边的宫女顺便宠幸这事在后宫可谓是屡见不鲜,再说没了皇帝他们也会更随意。;
“恭送陛下。”;
林桑桑瞪大了眼睛,心里也多多少少的明白了自己这是被看出来了,但是更让她心中不服气的是怎么就这么快这么容易,而且燕九可这识破自己的态度也太平和了些。;
“朕还以为,女君不喜欢这些热闹的场合。”;
燕九可带着林桑桑一路走出了晚宴,刚出了那热闹的繁华的宴厅,重新接触到那微凉的夜风的那一霎那,林桑桑无声的打了个寒颤,风还是这样的冷。;
燕九可瞥了她一眼,默默的将自己的披风为林桑桑披上。林桑桑看着这个披在自己肩头的黑色披风,自认感动是说不上,就是的觉得一种淡淡的诡异感。;
“咳,孤也是无聊,想要感受一下你们燕国的……”;
林桑桑实在不知道这是要感受什么才会大半夜的穿着一伸宫女的衣服跑到人家晚宴现场,做出这种不是捣乱是但是一差不多的事情来。;
“孤……”瞧着林桑桑支支吾吾像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样子,燕九可闷笑了一声,他握着林桑桑的手从未放开,此时又握的紧了些。;
“不必说了,陪朕到院子里散散步吧。”;
说是散步,林桑桑却警觉的发现,燕九可的身边像是没带了多少人,可是身后藏暗处的侍卫可不少,那些暗中的侍卫训练有素,特意伪装成不在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保护燕九可的人,更像是……勾引什么人在上钩?;
林桑桑还只是这么一想,不知不觉中她和燕九可已经走到了御花园中的入口中,林桑桑心中又是一动,这大晚上的带着她来这个鬼地方,总不至于是为了赏花,说是透透气,但是实际上……;
就是在引着什么人上钩!;
林桑桑正对着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并且从心中在好奇着燕九可这么大张旗鼓的对付的是哪个倒霉蛋,耳边已经捕捉到了轻轻的异动。;
数十道黑色的身影从那些树上墙上冲了过来,林桑桑看的目瞪口呆,燕九可只当她是在害怕,覆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安抚道:“别怕。”;
自然不会害怕,因为林桑桑已经认出了,这群黑衣人为首的那位。;
眼睛生的那么好看,不正是慕容爵吗!;
慕容爵像是一没想到会在这遇见林桑桑,但是惊讶只是一瞬间的,很快他就重新向着燕九可的方向举起了剑,林桑桑无声的打了个寒颤,看着慕容爵这傻子向着燕九可持剑冲来。;
而身后的燕九可,像是一个耐心等着鱼儿上钩的人一般,临危不乱的等着慕容爵冲过来,等着鱼儿上钩。;
“住手!”;
千钧一发之际,林桑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整个人双手张开挡在了燕九可的面前,场上的三人,齐齐的惊了。那锋利的剑尖笔直的刺进了林桑桑的心口,瞧着慕容爵眼中的震惊,林桑桑只能强忍着心口的疼痛轻轻的开口,用嘴型无声的示意道:“快走,有埋伏。”;
慕容爵眼眸微震像是忽然明白了林桑桑此举的意义,燕九可刚想冲过去发难,林桑桑放任自己的身体向后砸去,正中燕九可的怀里,成功的阻止了燕九可想要冲上去的身子,燕九可只能一边接住林桑桑一边急急的唤道。;
“来人!抓住刺客!”;
而慕容爵的人现在抽身还来得及,这群刺客像是被惊动的小兽,一个个如来时一般无声而迅速的翻墙而逃,那些一早便隐藏在暗处的侍卫扑了个空。;
“你怎么样?”;
燕九可蹲下身子来,看着怀里的林桑桑,只看那伤口,的确是很深很严重的样子,林桑桑一张失血过多的小脸过于苍白,直到看着慕容爵毫发无伤的逃走,林桑桑才算松了一口气,张口轻轻的道。;
“孤……没事。”;
她的手因为疼痛不自觉的抓紧了面前燕九可身上的衣服,燕九可看着那支死死握着自己衣服的手,第一次有一种奇异的被人依赖的感觉,然而天知道林桑桑只是想这样抓着他不让他亲自去追捕慕容爵罢了。;
在一阵惊呼声中,燕九可咬了咬牙打横抱起了林桑桑,“你怎么这么傻,朕带你回去。”;
就算林桑桑十分的排斥燕九可的怀抱,但是她现在伤着,想要自己走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只能任着他抱着自己,步履匆忙的向着凤仪殿的方向走起。;
但是在路过九曲回廊的一角时,林桑桑眼角的余光像是看到了什么,身体微微的紧绷,察觉到林桑桑身体的异常,燕九可的脚步慢了慢,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
林桑桑向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默默的瞪大了眼睛。;
燕九可没问出个所以然便顺着林桑桑眼睛看过去的方向自己看去,这一眼便吓了他一大跳,险些当即放下了怀抱中的林桑桑,一个披头散发的宫女被吊在回廊上,也不知道被吊了多久了,那回廊下一摊血迹,显然是被吊上之前上了一番刑罚了。;
而晚风吹过时,那女子的身躯便在风中一下一下的晃动着,甚是吓人。;
燕九可反应了过来,第一个想到的是去捂怀中林桑桑的眼睛,因为这副场景过于吓人,他很害怕会惊着林桑桑,但是林桑桑显然没有接受他的这副好意,而是坚持着用眼睛死死的看着这副场景,连眼睛都慢慢的变红。;
“放我下来!”;
察觉到林桑桑着急之下连自己的自称都变了,燕九可便料到这被吊在房梁上的宫女必定是与林桑桑有几分关系的,但是想到了林桑桑的伤口,燕九可非但没有放下林桑桑,反而是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声音沉稳道:“不必担心,朕会让人将她放下来,就送到你的寝殿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林桑桑替他挡刀的原因,总之对着林桑桑说话的声音都比往日无端的多了几分温柔,林桑桑却瞪着眼睛,神情异常的固执道:“我要亲眼看着,你将她放下来。你快将她放下来!”;
林桑桑之所以这么紧张,原因无他,这回廊上吊着的女子不是别人,在林桑桑看到这姑娘腰间特有的苗疆秀带的那一刻就已经认出了,那女子竟然是敷姜!;
一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被整个苗疆供奉着的圣女此刻却被人吊打在回廊上,林桑桑就替敷姜觉得心疼,心如刀刮一般的疼,瞧着林桑桑这副固执偏执的神情,燕九可虽然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吩咐人在林桑桑的眼皮子下将人放了下来。;
动手的小侍卫量了量敷姜的鼻息,下一刻惊喜的向着抱着林桑桑的燕九可回报道:“陛下,还有气!”;
林桑桑这才觉得一直憋在自己胸口的浊气被松出,瞧着林桑桑的样子,燕九可的眼底划过了一丝异样的感情,低声好奇的询问道:“在你眼里,是不是谁的命都很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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