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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邪影兰踪-1》(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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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1:三教同心天地行

“八招?”墨天痕心疑道:“掌教莫不是记错了?”

孟九擎看出他之疑惑,笑道:“十二路枪法,吾也只学得当中十一路,所以只能传你八招。”

墨天痕道:“原来如此,不过为何燕岿然前辈不将完整枪法传于您呢?”

孟九擎正色道:“燕歌孤问最后一式威力崩天动地,反噬亦是惊人,岿然好友自己也不曾用过,更不会将这自损之招传吾。”

“自损?”墨天痕问道:“燕前辈为何会如此创招?”

孟九擎反问道:“你将燕歌孤问前三式使过后,对此路武功有何看法?”

墨天痕沉吟数息,道:“刚猛无铸,崩天裂地,一往无前,所向披靡!”

孟九擎赞许道:“不错,所谓勇者无惧,一往无前。面对妖邪恶孽,奸佞宵小,圣枪之主绝不退缩半步,故而这一套枪法极刚极猛,但问今朝,不问归途!”

“原来这套枪法,竟有此等破邪立身之境意,若有机会,我定要与这位前辈高人一晤。”墨天痕心中暗道。

孟九擎道:“敬仰先放一旁,接下来,看清楚了!”只见孟九擎单手一扬,一杆精钢长枪从武器架上隔空飞来,铮然入手!“燕歌孤问与你墨家剑式有异曲同工之处,招为辅,意在先,此地狭小,不是授业之地,你随我来。”

说罢,孟九擎单足一顿,足下竟生风旋,短短数息,已腾跃至丈许屋檐!

“掌教的轻功与晏坛主颇为相似,却好似另有奥妙。”墨天痕惊异之间,只听孟九擎于高空问道:“跟得上吗?”

“纵然跟不上,也不会轻言放弃!”墨天痕高声应道,急调体内阴阳二气,运使轻功,迎头跃上!

“不差。”孟九擎赞许点头道:“那你可跟紧了!”下一瞬,儒门掌教足下竟生金光万丈,身形宛如驾光而行,去势堪比划空流星!

墨天痕自然不敢怠慢,运转阴阳天启,以此生最快速度发足追去,却只能远远坠着那道金光,难以企及!

不出片刻,孟九擎身下那道光华已然离开邑锽,来到城外不远处的一片孤丘上飘然而落,墨天痕离他尚有一段距离,只见着华光停顿,追上已是一刻钟之后。

来到山上,但见孟九擎屹立山巅负手远眺,绝世之姿高远旷然,令人倾心。

“来了?”孟九擎也不回头,直接问道。

墨天痕抹去额上大汗,粗喘道:“学生功力低微,令掌教久侯了。”

孟九擎转身看向他道:“以你的年纪,虽不及破儿当年,但有此修为实属不易,看来司马家的阴阳天启果有神妙之处。”

墨天痕怔道:“司马家?可师尊不是姓南宫?”

孟九擎笑道:“哈,南宫离恨?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但今天我们不谈这些。”

墨天痕忙虚心道:“还请掌教赐教。”

孟九擎手一张,取过立于一旁的长枪,随即,劲风四起,盘走如龙!

“今日我只传你招式,意境为何,就看你如何体悟岿然好友之心念了!注意来!”但见孟九擎长枪奔走,疾扎猛刺,寒光闪烁四周,宛如天星在前!

“一式,歌西去,踏昆仑,二式,落北寰,跨天山!”

“三式,碎昊日,烬长河,四式,翔九天,越沧海!”

“五式,飞凤旋,枪龙舞,六式,惊鸿雪,裂苍黄!”

“七式……”

孟九擎一招招使来,枪法越发刚正迅猛,正气自流,看的墨天痕既是钦慕又是心惊:“即便掌教只用招式,亦有沛然之气源源而出,燕歌孤问,果然是配合圣枪的不二之招!”

孟九擎将十一路枪法使完,望向墨天痕道:“如何?记住多少?”

墨天痕躬身道:“学生愚鲁,此套枪法高深莫测,学生非但未解其意,连招式也只记住了九招半。”

孟九擎却道:“不差,只一遍便能记住九招半,吾学枪之时,一遍也不过记住八招而已。”

墨天痕谦虚道:“惭愧,学生这九招半有三招是先前就会,算来也只记住六招半而已。”

孟九擎道:“这套枪法颇为深奥,能记得六招半也算不错。你且将这九招半使来与我看看。”

墨天痕依言接过钢枪舞了一遍,孟九擎则指出他一些疏漏,再授以一些经验体悟,接着与他再舞一遍,二人就这样一教一学,直到正午时分。墨天痕本就身负先天正气,又得孟九擎悉心指点,已将这套枪法前十一路尽数习得,其中前三招又因得枪灵直接灌招脑识,体悟之深,甚至强于孟九擎,令他不禁赞叹。

孟九擎又令墨天痕舞了一回,颇为赞许道:“无外乎众神默会在众弟子中挑你为主,你赤心不染,正气天存,确实是圣枪的不二人选,这套燕歌孤问也与你极为契合,甚至可说是为你量身而创,此等机缘,你切不可辜负。”

墨天痕只觉受宠若惊,忙躬身道:“那时弟子不过误打误撞,哪敢厚颜以圣枪之主自居?”

孟九擎摆手道:“谦虚过度,便成了迂腐,既然圣枪择你为主,那么你便该好好承起该当之责。”

墨天痕躬身道:“掌教说的是,学生当谨遵教诲,不负圣枪择主之意,掌教授艺之恩。”

孟九擎颔首道:“君子一言,吾笃信之,回吧。”

墨天痕正欲如来时一般施展轻功,却被孟九擎叫住道:“来时不过为了测你修为,如今传枪事了,你陪我走一段如何?”

墨天痕自然答应,二人结伴下山,一路聊及儒门典经,孟九擎博览群书,见解深刻又不乏新兴认知,令墨天痕仰慕之余更是钦佩不已。不知不觉,二人聊及墨家,墨天痕不禁神色一黯,但仍是道:“墨家训义,令弟子隐于世间,暗中行侠,不显声色,初时我也十分费解,为何行正义之事,却要避世人耳目,后来想来,此举非是为避世人,而只是先贤告诫我等,行侠乃是本心所向,非是沽名钓誉之途,净心低调,才是‘墨’之本意。”

孟九擎沉吟良久,道:“墨学之悠久,堪与三教比肩,传承至今,自有其过人之处,你能悟得此点,甚好。”

墨天痕不好意思道:“学生愚见,倒让掌教见笑了。”

二人一路返回醒世公府,已是午时,二人用过午饭,孟九擎道:“天痕,今日除却传枪之外,还有有要事相商,需你一同前来,你且先去厢房歇息一会,待人到齐,自会遣人前去唤你。”

墨天痕答应下来,一路跟着下人来到厢房暂歇,心下却抱有疑虑:“掌教有何要事,会轮到我去相商?”他左右想不通,干脆在房中静坐运功,等待有人前来。

不多时,一名弟子来到门外道:“墨师兄,掌教有请,请随我来。”墨天痕跟随那弟子来到大殿,只见孟九擎连同三圣、三剑峰、四梵天、五佛座、七君子,与煌天破、籁天声以及一众曾进入武演终演的年轻弟子已悉数集结在此。

墨天痕一眼扫过,只见晏饮霜正在晏世缘身侧,便到二人身边打了声招呼,与晏饮霜分立晏世缘两侧。(乐1)他方站定,就听孟九擎朗声道:“好了,人已到齐,接下来,吾将部署反攻事宜,请诸位仔细听来。”

墨天痕不免疑惑,小声问晏世缘道:“坛主,反攻是什么意思?”

晏世缘小声答道:“字面意思,你且听下去。”

只听孟九擎道:“鬼狱邪人于屠狼关附近初现,其后破虏雄城、清洛、落松、皆现其踪,锄狼河全域、平狼江上游附近亦有邪踪回报,如今邑锽遭袭,已大致可断定其活动范围,乃是以屠狼关为中心向东、北二向发散,遭害地区,吾已在地图上标明,诸位,请看——”孟九擎说着,将一卷地图展于身后殿屏,对众人道:“邪人的活动范围,皆在两江之中和锄狼以西,最北不过邑锽,吾便以邑锽为起点,分兵五路,沿途清扫鬼狱邪人!”

“第一路,由四梵天带领弟子两百,南出邑锽,沿平狼江流域,经湘星、楚江一线,至狼烟边城而终!”

“第二路,由三教剑峰统领弟子两百,沿陵山、清云一线,至狼烟边城!”

“第三路,由四佛座领衔,率弟子二百,往西南荆澄、金林一线,至屠狼关!”

“第四路,由六君子带领,率弟子二百西出邑锽,走落松、筠泸一道,终至破虏雄城!”

“第五路,煌天破、籁天声、墨天痕,领弟子两百,沿锄狼河一线,经天梁、渝江,至屠狼关!”

孟九擎此言一出,殿中不少弟子顿生哗然,墨天痕亦是不解,为何这第五路竟由自己统领?即便煌天破、籁天声武功高绝,堪胜此任,自己却何德何能?况且,另四路皆有成名前辈带领,为何自己这第五路却由三名小辈统帅?

这时,只见孟九擎摆摆手,示意殿下众人安静,随后道:“武演之前吾曾将圣枪立于天地庭,让有能者持之,如今新的圣枪之主已由众神默亲定……”说着,他望向墨天痕,道:“天痕,你过来。”

殿中未经历天地庭一事的弟子们皆是羡慕的望着墨天痕,不知他为何有如此“运气”,而历经昊阳坛之战的弟子们皆向他投以敬佩的眼神,知晓他挺身力阻邪祸,该当获此殊荣。在这羡慕与敬佩交织的目光注视下,墨天痕只觉如芒在背,亦感压力颇大。行至掌教身前,只见孟九擎从身后掣出被布封包裹好的圣枪,双手递与他,道:“按说你承接圣枪天命,乃是可喜之事,至少也该设宴庆祝一番才是,但邪祸肆虐,不容轻慢,只能委屈你了。”

墨天痕忙恭敬的双手接过,道:“不敢,身为三教弟子,当以诛邪平患,安黎民生息为己任,岂能为私利所误。”

孟九擎点头道:“好生为之,不要堕了儒门与圣枪的威风。”

墨天痕自是称是,拜谢而回。众人见他背负圣枪却步伐稳健轻盈,想到当日晏世缘负枪姿态,心中不禁大惑。

待到墨天痕下台,孟九擎环视殿下,道:“鬼狱邪人数众,无孔不入,但好在气息明显,易于察觉,各路统领一会请清点调度麾下弟子,至少以三人为一队,开捕网之势,分别依各自路线搜查,一旦发现鬼狱邪人,立诛不待!”

殿下弟子齐齐跪倒道:“遵命!”

孟九擎点头道:“好,诸位今日且调息修养,明日一早,出发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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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墨天痕一直忧虑忡忡,静默不语,晏饮霜见他愁眉不展,关心道:“天痕,你在想些什么?”

墨天痕忧虑道:“之前高手尽数外派,被人差点偷袭得手,这回孟掌教为何还敢如此行事?”

一旁晏世缘道:“前番邑锽空虚,乃是因为掌教与三圣、三峰在主持源经大阵,城中可算是只有我一人驻守,此回反攻,掌教与三圣坐镇于此,何惧宵小再来?”

墨天痕心下稍安,忽问道:“此回反攻,师姐你也参与么?”

晏饮霜道:“我在终演名单之中,自然是要参与的。”

墨天痕忙问道:“那,你被分在哪一路?”

只听晏世缘轻咳两声道:“霜儿被分在第四路。”

墨天痕得知晏饮霜并未与自己分在一路,不禁有些悻然,晏世缘又道:“先前商议分路反攻之时,掌教只是安排了各路统领,却并未提及由你统领,我便将你与霜儿都安排在师兄弟麾下,托他们照料一二。岂料今日掌教竟突然令你自领一路,如此安排我事先也未得知。”

墨天痕不禁心忧道:“煌师兄与大师伯都是三教年轻一辈的顶尖高手,由他俩统领一路自是应当,但我武艺低微,不过蒙圣枪错爱,又怎堪担此重任,统领数百同门?方才在殿上答应,也只是不愿当面回绝掌教,令他难堪罢了,这要担起此则,我真怕力有未逮。”

晏世缘道:“不必妄自菲薄,你与渎天祸一战威风绝伦,正气沛然,光凭此点,三教年轻一辈便无人可及你。你之表现,在场之人皆看在眼中,想来当无所异议。”

晏饮霜好奇道:“天痕,这把枪真的很重吗?”

墨天痕道:“甚是轻盈,背在背上还不及墨剑沉重。”

晏世缘原本以为墨天痕用惯墨剑,膂力惊人,才能驾驭圣枪,不料墨天痕竟说它“不及墨剑”,当下也颇为惊疑。晏饮霜不信道:“我那日见爹爹背着都吃力的紧,你又是墨剑又是圣枪,竟不嫌重吗?”

墨天痕无奈解下圣枪布包,单手递与晏饮霜道:“真心不重。”晏饮霜见他拿的轻松,也不以为意,直接伸手去接,却听晏世缘急道:“霜儿不可!”

一声急吼,为时已晚,墨天痕手方松开,晏饮霜顿感手中如擎山岳,坠重千钧,难以把握,圣枪顿时脱手,丢落尘埃,发出哐然一响,地面竟是剧震龟裂!

晏饮霜不料圣枪真如此沉重,一时竟已愣住,晏世缘责备二人道:“圣枪之重,负之如负山而行,岂可递交的如此儿戏!”

墨天痕忙拾起圣枪向晏世缘赔礼道:“是弟子疏忽,与师姐无关,还请坛主责罚。”

晏世缘无奈道:“圣枪之所以是圣枪,自有其奥妙之处,它既择你为主,你就该好好护持,不要随意现弄。”

墨天痕尴尬道:“弟子知错,必当谨记教诲。”

晏世缘摆手道:“罢了,你之后看护好圣枪便是。我们先回去吧。”

三人回到住处,东方晨妍见丈夫安然归来,眼泪忍不住落下来,纵步扑入晏世缘怀中泣道:“你这冤家,非得让我担心死才肯罢休吗?”

晏世缘颇为尴尬道:“妍儿,当着孩子们的面呢……”

东方晨妍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事发当日她被晏世缘受创吓晕,被送回住处,今早方才醒转,知晓晏世缘在总坛由孟九擎医治,今日便可回来,这才心下稍安,恰逢陆玄音来到,他虽记挂相公,却也不能失了待客礼数,是以身在住处,心早飞往天外,此刻见相公安好回转,心中情绪哪还控制的住?

回屋后,晏世缘向众人讲述日后安排,东方晨妍听后颇为不悦道:“你方受大伤,便要披挂领队?掌教是想你去送死么?”

晏世缘微瞪了爱妻一眼,道:“祸从口出,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此回掌教师兄并未安排我出行,只是留我在京中养伤而已。”

听闻丈夫不用带伤出征,东方晨妍心下稍定,转瞬又担忧道:“那你若不去,霜儿该由谁来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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