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看老(1/ 2)
白驹过隙,时间还来不及给人遐想的余地,一转眼就到了年关。与往年一样,无邪宫因着准备过年的事开始热闹起来。而相对于其它殿阁,偌大的七思殿,却荒凉了许多。
洛衣斜倚在窗边,看外面的世界,方知梁燕无归,荼蘼花谢。
门外,施施然走来一个年轻的姑娘,手上端着一碗药汁,习惯的扣了几下门,亦不等洛衣回应,就推门而进。
“少主,该喝药了。”
原这女子唤作绿萝,是青岚走后,清落长老特意从华璇阁选出来的一名护法。
洛衣面无表情的看了绿萝一眼,只记得这女子刚来七思殿时,她一直在想,是不是一个人离开了,就会有另外一个人来代替记忆的空白。
洛衣还是留下了绿萝,只因第一眼看到她时,眉宇间那抹似曾相识的感觉。
“少主,喝药吧。”绿萝走近,小心翼翼的端上药碗。
洛衣挥了挥手,不耐道:“搁下吧。”
绿萝看了眼手上的药,抿了抿嘴,见洛衣一脸的不耐,只得搁在一旁的桌上,道:“那少主先歇着吧,若有事唤我一声即可。”
“下去吧。”
绿萝领命,抬步欲走,似是想起什么,转身,又道:“对了,少主,刚才华璇阁传信过来,说是司圻她师父四喜丸子去了…”
去了?洛衣一颤,身子不可抑制的僵在原地,晴空死了,司圻呢?怎么办?洛衣这才想起晴空一生只收司圻一名弟子,为此司圻曾得意的对她说过,四喜丸子这辈子招不到第二个徒弟就是因为他有个响当当的外号,四喜丸子。
这话传到晴空耳里,老人家差点没把司圻的嘴巴缝上…
而事实上晴空招不到其他弟子,无非就是因为他招了司圻做徒弟,即使有人想拜他为师,但凡听到司圻这个名号都会退避三舍,避之不及。
故而他二人师徒关系只能用相依为命,或者如舞扬所说的‘狼狈为奸’‘相濡以沫’来形容。
洛衣黯然,人命如尘,果然抵不过岁月。可她答应过司墨,护司圻一世长安,可如今却要她再次忍受丧亲之痛…
洛衣自责,懊悔,因着最近一直养病,其他事并未放在心上,刚才绿萝一说,方才想起从昨日就没看到司圻人影,不禁问道:“司圻呢?”
绿萝回道:“昨儿就去华璇阁了。”
洛衣压下心头的焦虑,有点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
绿萝虚了一礼,小心的看了眼洛衣,见她脸色不好,识趣的走了出去。
脚步渐远,洛衣微叹,黯然的闭上眼。
都道天命有归,都叹别人的命运变化莫测,而自己呢?洛衣苦笑,圣水莲心,萦绕心间的梦魇。而它,终是冲破了禁锢,一点一点的侵入心脉,噬人心头之血。
体内的戾气愈重,以致日日嗜睡,到晚上定会是夜不能寐,抑或是恶梦连连。
疲倦的倚在床榻上,轻轻抚上额心的印记,现实果然来不得半点遗忘与如果,而年华无情,她终究逃不过自己的命。
“咳—”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猛的袭上心头,喉咙立即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
“咚咚——”耳畔清晰传来一阵敲门声,洛衣慌乱的抹去嘴角的血迹,强作镇定:“何人?”
“少主,寒水阁的舞扬阁主来了。”绿萝恭敬的候在门外。
“让她进来吧。”洛衣靠坐在床榻上,急急的将染血的帕子藏在袖中。
舞扬轻轻推门而进,见她面色苍白,虚弱的靠在床榻上,忍不住把了下她的脉。
“怎么都不见好?”舞扬看了眼搁在一旁早已凉掉的药汁无奈的摇了摇头:“给你配的药怎么还未喝?”
洛衣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你给的药,我必然是要喝下去的。”
舞扬蹙眉,佯作生气:“你若喝下去了,那这碗药怎么回事?”
洛衣摇头:“你向来精通医术,是不是自己配的药难道都闻不出来了?”
舞扬狐疑的看了洛衣一眼,端起一旁的药汁,轻轻的尝了一口。
“呸——”舞扬吐出口中的药汁,啐道:“到底是让人动了手脚。”
洛衣掩嘴,生生咽下喉中的腥甜:“查的事如何了?”
“如何?”舞扬冷笑:“他们打得算盘如今可就差你这一步了。”
“一步之差?”洛衣揉了揉眉心,整整十五年,他们的步步算计,令她走的一步比一步惊心,可到生死攸关之际…
洛衣苦笑,默了默,道:“舞扬,你觉得,成全别人会是件好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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